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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一點點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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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直播突然斷掉跑到官微下詢問的觀眾們收到開播提醒,紛紛湧了回來,突然發現這個畫風好像有點兒不認識了。

剛才的煙已經消失殆盡了,仿佛剛才就是一個幻覺一樣。而亮如白晝的院子裏,陸行和覃晴坐在石桌旁,居然還互相平和地交談了起來。

陸行左手提著雞,右手就在雞肚子裏面抹著:“先將這只雞用鹽和黃酒等等材料在雞肚子裏抹均勻,將它放在一邊,稍稍腌制一下。來,把那個豬油再端給我一下。夏天,豬油不會凝結成塊狀的。”

覃晴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鹽,在桌子上找了一陣,眼睛一亮,打開一個瓶子遞過去:“喏,豬油。”

“倒在我手上。”陸行習慣性地攤開右手。當那“豬油”入手時,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,鼻子再動了動,連忙喊道:“停住,你說這是什麽?”

“豬油啊。”覃晴一臉坦然,“不是你說的嗎,這個天氣豬油不會凝結的。”

“那是蜂蜜。這個才是豬油。”陸行無奈地擡了擡下巴。

覃晴端起了他剛才指示的真正豬油,對比了一下,十分委屈地小聲道:“明明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嘛。”

就在她旁邊的陸行聽見了她的嘀咕,嘴角輕勾:“這雞本來是要抹點兒糖的,但其實用蜂蜜也是不錯的。不是有一道蜜汁烤雞嗎?那個就會用到蜂蜜。”

“觀眾朋友們,剛才你們一定認為我是不會做飯所以弄錯了豬油和蜂蜜對不對?”聽到陸行這話,覃晴瞬間渾身一抖,右嘴角往上擡,微瞇右眼,伸出一只手指輕輕搖了搖,“我這其實是煞費苦心啊。豬油和白糖一直是叫花雞的傳統做法。但是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動物油吃多了不好,糖也不宜過分攝入。我就想,用什麽可以代替呢?突然,我腦袋裏靈光一閃,就想到了蜜汁燒雞。對啊,我們叫花雞也可以創新健康啊!魯迅大師曾經說,走別人的路,讓別人無路可走,人生就是要用於嘗試新的挑戰,這才是我們年輕人應該有的精神,不是嗎?”

彈幕瞬間哈哈哈起來。

魯迅——我沒說過!

剛才看到那麽安靜平和的覃晴我還有點兒不習慣,看到這麽有(hou)信(lian)心(pi)的覃晴,舒服了,回來了,都回來了。

……這蹬鼻子上臉的舉動,還真是越來越熟練了。陸行嘴角略抽地止住了她的繼續裝逼:“行了,調料抹好了,把荷葉拿過來。不然,今晚就吃不上了。”

一聽到可能影響到自己吃肉,覃晴立刻從裝逼模式一秒切換小弟模式,雙手遞過了荷葉:“剛我都洗幹凈了。”

彈幕:覃晴啊,如果哪天歌壇混不下去了,就去轉型演員吧,專演狗腿子,一秒切換,演技炸裂。

覃晴眼巴巴地看著他接過荷葉,一層層地將雞從頭到尾仔細包好,再用棉線仔仔細細地纏好。做好後,他蹲下身去,將剛才在地上挖起的黃泥用水和面粉和好,一點點地包在了雞上

忙完這一陣,他用手背擦了一把腦門兒上的汗,將院子角落磚砌成的臨時竈給點燃。一邊點,他還一邊說:“昨天晚上下過一場雨,所以院子裏的柴都有點兒潮濕,如果直接燒容易起煙。這邊是我從廚房拿出來的幹柴,你在這裏看著,如果火小了就用這個扇子扇兩下,如果看到火快熄了,就添點兒柴。像這樣,學會了嗎?”

覃晴點了點頭,一臉嚴肅:“放心吧,我一定會好好地守護這只雞的。”竈火中,她挺直了脊背,目光直視著竈膛中,仿佛是等待沖鋒的戰士一樣。

陸行淘好米直接在竈上將飯蒸上後,一邊在石桌上切菜一邊時不時張望一眼,見她做得還挺一板一眼的,這才放下心來,繼續張羅著準備等飯好了馬上炒菜。

彈幕:哈哈哈哈,燒火丫頭使命必達。說到雞的事情,覃晴絕對是最上心的。

一個小時很快就在這充滿生活氣息的切菜炒菜聲中過去,還摻雜著覃晴的喋喋不休:“啊啊啊柴不夠了,小劉你幫我拿點兒。”“啊啊啊你要炒茄子嗎,可惜沒有肉,不然肉末茄子最好吃。不過魚香茄子也不錯。”“這個叫花雞還要多久啊?我好像聞到了什麽燒焦的味道。”

陸行滿腦袋黑線地將本來打算涼拌的茄子做成了魚香茄子。聽到最後一句話,他低頭一看:“覃晴。”

“啊?”覃晴還在不斷地動著小鼻子不斷聞著。

“你的鞋子。”

“啊,我的鞋子!”覃晴立刻跳了起來,抱著鞋子跑到了一邊,“我才買的運動鞋啊!就被熏黑了!嗚嗚嗚嗚。”

陸行將一桌子菜都做好,還看到覃晴蹲在水籠頭邊在擦鞋。這丫頭啊。他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地笑,故意提高了聲音:“覃晴,吃飯了。”

“馬上就來。”覃晴頭也沒擡,皺著眉端詳自己的鞋子,總覺得還有印子。

“好吧,你不來,那我就自己吃叫花雞了。”陸行故意感嘆了一聲,沖向導演,“導演,你們要不要嘗嘗。”

“不行不行不行!”聽到導演兩個字,覃晴瞬間扔掉抹布沖了過來,攔在了桌子面前,一臉義正詞嚴,“中午我吃泡面的時候,跟拍PD和工作人員的飯居然是四菜一湯,裏面還有真正的紅燒牛肉,還有辣子雞宮保雞丁紅燒雞塊,湯居然還是雞湯。我看過去的時候,他們居然還把他們的飯盒捂住,生怕我搶了。我是那種人嗎?”

彈幕一片歡樂:

真正的紅燒牛肉,哈哈哈哈。

你不是這種人,你看人家的飯菜幹什麽?

說到雞的事,哪裏有小事。

“哼,他們氣我,我也氣他們。”說著,她像孩子一樣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,“我記仇。”說完後,她轉過臉去,秒變笑臉:“叫花雞好了嗎好了嗎好了嗎?”

外面的泥塊已經完全變得堅硬了。覃晴接過陸行遞給她的小錘子,深吸一口氣,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。瞬間泥塊碎成了許多片,一股隱隱的香味飄了出來。

荷葉被拆開,露出裏面的雞。雞皮呈現金黃色,仿佛在發光一樣。輕輕掰下一個腿,荷葉和肉香混合的香氣撲鼻。咬上一口,牙齒瞬間感受到肉質的Q彈順滑,濃香的油脂溢滿了整個口腔。

就在覃晴掰下第一個雞腿的時候,鏡頭就適時地推進了,給她的面部來了個特寫。於是,所有人都看到,覃晴輕輕地咬下第一口,然後,就頓住了。

陸行和所有的觀眾都看向覃晴,看到她那突然停止的動作,心裏閃著同一個疑問:怎麽樣啊?

在眾人的期待中,覃晴緩緩地睜開了眼睛,看向了陸行,眼裏閃著晶瑩:“如果每頓都給我吃這個,我寧願去當叫花啊。洪七公太厲害了。”她說到這裏,看到陸行的時候,連忙加了一句:“能成功還原出這道菜的陸行也很厲害。不然,我們新歌主題就寫叫花雞好了!”

陸行嘴角一陣抽搐:“坐下,吃飯!”

“真的,我覺得新歌寫叫花雞可以有。我們中國歷史悠久,許多東西都失傳了,唯有這中華美食流傳了下來。如果能夠宣揚這個,多好啊。”覃晴越說越覺得可以有,揮舞著雞腿說得一臉激動。

“看來你還不餓,那這雞我端走了。”陸行說著真的放下了筷子,伸手去端叫花雞了。

覃晴連忙坐了下來,端起飯碗就開始老老實實地吃起了飯。當她咬下第一口魚香茄子的時候,那熟悉的味道瞬間溢滿了口腔。她緩緩地咽下那口茄子,目光落在了陸行的身上。少放糖多放醋,還要加點兒泡椒。這就是自己以前常念叨的味道。

陸行正在吃著,忽然感覺到了旁邊一道視線。他擡起頭來,正對上她的目光。看她那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的樣子,她又想到哪裏去了?他放下了碗:“吃飽了?那我就分給大家……”

“陸行。”覃晴突然開了口,眼睛裏映著燈光,仿佛月亮跑到了她的眼睛裏,“謝謝你。”

陸行端菜的動作頓住了,擡起頭來對上她的視線。半天,他放下菜重新坐了下來:“就算你說了謝謝,我也不會寫叫花雞的。”

因為剛才那句謝謝後驟然空屏的彈幕突然出現:

剛還以為變成偶像劇了,結果還是熟悉的沙雕劇劇情。

這一頓飯吃得覃晴一本滿足,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一臉笑容,一覺睡到大天亮。就在夢裏的時候,她突然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。她迷糊著點了接聽,收回手的時候,不小心點到了旁邊的公放。

“覃晴啊,我是趙傑啊。今早起來才知道你昨天唱了我的歌啊。嘿嘿,我今早就是調的你的歌當手機鈴聲起床的。音樂真提神,我醒了,公雞也醒了。”趙傑的聲音驟然炸開,“就是這首。”

覃晴心裏一激靈,突然湧上一個不祥的預感:“那個,趙老師等等。”

趙傑已經按下了播放,頓時一陣熟悉的音樂聲傳來:“噢噢噢噢,噢噢噢!”幾乎就在下一秒,窗外的公雞也喔喔喔起來。

上班路上觀看直播的人們瞌睡瞬間笑醒了一個彈幕飄過:朕宣布晉封覃晴為晴咯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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